“田园牧歌在微妙的平衡中得以被世代传唱,感恩天赐。”加纳双手合十,默默冥想。
1.
似乎他们的一生都在追随牧草、水源,随天地间流转,如当地的流云般随风飘动,为生计,更是为草场的片刻休息争取机会。
加纳这年八岁。
北纬38°16′32″、东经75°06′57″。
慕士塔格峰,冰川之父。
库尔塞古牧道就在其中。
大陆性高原气候使得加纳早已习惯了寒风,冰川季节性融水,阿爸阿妈已经搭好了蒙古包,要在这过上一段时间。
今年的羊群很庞大,但小羊羔也占大多数,加纳害怕它们熬不过这个冬天。阿爸却说:“有神灵庇佑的。”但加纳蹲下身,冰层下的泥土里已经渐渐露出了草根,再被羊群如此啃食,不仅羊群会挨饿受冻,更重要的是草原将一去不复返,来年将会是整族人民的噩耗。
“上天保佑。”阿妈念着。
加纳在心里问:“只有天可以保佑我们?”
那年,努尔江20岁,作为青年村官,刚刚到任。
那年,羊群损失不计其数,牧民痛心不绝。
2.
又是一年转场。
努尔江在村子里建立了党支部,搞了村校,升了国旗。
“相信党,相信政府,我们今年将修建牧道,以后大家不用再攀高山,过雪地了!”他拿着大喇叭喊着。
加纳和阿爸说我们有牧道可以走了。
阿爸却说都是骗人的,只有上天神灵才会庇佑我们的。
加纳那年17岁,还有一岁成年,他却始终辗转于各大牧场见,他熟知春季何时转场,冬季何时再度回归,他知道一头羊都不可少,因为一群羊就是一个家的流动银行,当然他没有银行的概念。
但同时,他想改变,改变这冒着生命危险的迁徙之旅。
村子里的国旗旧了,他偷偷地把国旗拿下来,照着样子,找来红绸子,黄绸子,做了一面不太像国旗的国旗。
这一切被努尔江所见,“想入党吗?”
“中国人民共产党?”
“对!”
“阿爸说党是骗人的,牧道怎么可能修好,那是我们祖先就一直走的路,有他们的庇佑,这牧道,应该不安全吧。”
努尔江29岁,党工作进行并不顺利。
努尔江将要到而立之年,加纳在成人之际,在家国面前,他们需要思考。就像那面被加纳重新做成的崭新红旗。
3.
次年,牧道修好了。
努尔江没有再进行民众工作,因为他已然深入了解到人们对大自然的敬畏,是拼命也要护住草根的决心。
他看到在大自然的雨滴无情拍打下,河水泛滥,羊群过河需要无数个加纳这样的壮年将羊群一只只用绳子趟过河流,流水湍急、无情,就像岁月太过仓促,来不及眷顾与偏爱这片圣土上的人们,一只羊羔最终还是没能逃过,加纳无助地流泪,努尔江是陪着加纳转场的,努尔江給羊做了人工呼吸,羊吐出了水,但仍是昏迷不醒,努尔江沉默了。
他总以为自己做到了“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”的工作方法,然而近日才发现,自己空口无凭。
“谢谢,谢谢!”加纳止不住地说,他今年刚好成年。
阿爸望着努尔江:“真的感谢!党为我们人民做的太多了!”
4.
努尔江望着冰川,汹涌的流水,那是眼泪。
加纳的国旗随身携带,他已然做好了成为党员的心,库尔塞古牧道上生命的不息流动,已然落在了他和像他一样的青年身上。
这是18岁的最好成人礼,也是祖国70岁的最好祝寿礼。
高二(8)班 蔡雨桐
指导教师:潘娟